第一章 雪夜初逢

隆冬腊月，鹅毛大雪封了官道。沈清辞裹紧单薄的青衿，抱着怀里的书卷在破庙里瑟缩取暖。他本是上京赶考的举子，却遇山匪劫道，盘缠被洗劫一空，连御寒的棉衣都被抢走半件。

庙门被“吱呀”推开，风雪裹挟着寒气灌入。沈清辞抬头，看见一个身披玄色斗篷的男子立在门口，风雪落满他的肩头，却丝毫不减周身凛冽的气势。男子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眉眼深邃如寒潭，腰间佩剑的穗子在风中轻晃。

“借个地方避雪。”男子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冷质感。沈清辞连忙往角落挪了挪，让出半块干燥的地面。男子解下斗篷抖落雪花，火堆被他带来的气流掀得噼啪作响，映亮他脖颈间若隐若现的银色狼牙坠。

后半夜风雪渐停，沈清辞冻得意识模糊，恍惚间感到一件带着体温的斗篷盖在身上，混着淡淡的松烟和冷梅香。他挣扎着想道谢，却听见男子低沉的呼吸声在身侧响起——那位陌生的旅人竟守在火堆旁睡着了，握着剑柄的手指骨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