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无恙,少年当自强

高二作文 作者:用户826142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越过雪线,在珠穆朗玛峰的皑皑白雪上洒下碎金。我站在地理教室的立体地图前,指尖掠过微缩版的山川河流,那些凹凸的纹路在晨光中苏醒。喀纳斯的湖水正由墨绿转为碧蓝,壶口瀑布的水雾里架起七彩虹桥,南海的浪花一遍遍书写着白色的诗行——这片山河,是先辈用生命守护的画卷。

父亲书柜里珍藏着一本泛黄的测绘手册。扉页上祖父的字迹已经褪色:"1959年,于可可西里。"那年祖父跟着测绘队深入无人区,用双脚丈量祖国的疆域。手册里夹着一片风干的雪莲标本,花瓣上还沾着高原的沙粒。父亲说,测绘队当年遇到过狼群,是举着红旗才吓退了它们。如今卫星导航已能精确到厘米,但祖父那代人用血肉之躯筑起的坐标,永远镌刻在大地上。

去年暑假,我在大渡河铁索桥畔遇见一位九旬老兵。他颤巍巍的手抚摸着冰凉的铁索,突然唱起了《义勇军进行曲》。跑调的歌声惊飞了岸边的白鹭,老人混浊的眼里映着湍急的河水:"当年二十二个战友,就剩我一个能来这儿看看了。"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要伸向对岸的烈士纪念碑。晚风送来松涛阵阵,那是山河在回应先烈的英魂。

生物课上,我们解剖的稻穗来自袁隆平团队的试验田。显微镜下,饱满的谷粒中能看到细胞在分裂增殖。老师播放的纪录片里,九十岁的袁老还在稻田里弯腰察看穗子,他脚上的雨靴沾着海南试验基地的红泥。放学时暴雨突至,我护着怀里的稻穗标本奔跑,雨水打湿的校服贴在背上,却觉得格外温暖——这是当代神农赐予我们的铠甲。

此刻书桌上的台灯照亮了王淦昌院士的传记。1937年他放弃德国优越的研究条件回国时,在日记里写道:"科学没有国界,但科学家有祖国。"泛黄的书页间夹着去年参观"两弹一星"纪念馆时捡回的胡杨叶,叶脉里还藏着戈壁滩的风沙。窗外传来邻居小孩练习《我的祖国》的钢琴声,音符像星辰坠落在我的习题本上。

天文社的望远镜刚对准北斗七星,学长的手机突然亮起——他收到了舰载机飞行员的录取通知。群星璀璨的夜空下,我们传看着那张电子通知书,触摸屏上的"录取"二字还带着体温。学长说他要守护这片祖先仰望了五千年的星空,就像当年西南联大的师生在炮火中坚持天文观测一样。

校史馆里陈列着1943年的毕业册。泛黄的照片上,穿着补丁长衫的学长们在临时校舍前种下一排银杏。如今我们站在百年树荫下早读时,总能在叶片的脉络里看见光阴的故事。上周栽种的新苗旁,学生会立了块小木牌:"此树将与祖国共成长。"

地理老师带我们做的泥沙沉积实验正进行到关键阶段。玻璃缸里,长江水带来的泥沙慢慢淤积成微型三角洲。这让我想起在崇明岛看到的湿地修复工程,大学生志愿者们在滩涂上插下一排排红树苗,潮水退去时,他们的胶鞋上沾满了孕育生命的淤泥。

放学时路过新建的科技园区,巨大的LED屏正在播放量子卫星的发射画面。人群中,我注意到一位坐着轮椅的老工程师在偷偷抹眼泪。他的工作证从口袋里滑落,上面印着"1980年参与东风五号研制"的字样。几个穿校服的中学生帮他捡起工作证,他笑着指了指屏幕上正在升空的火箭,又指了指孩子们胸前的团徽。

暮色中的教学楼灯火通明,我们正在为卫星设计载荷方案。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脸上,恍惚间仿佛看见钱学森当年在加州理工学院演算的草稿纸蝴蝶般飞过太平洋。窗外,玉兰树的新芽正在暗夜里舒展,就像我们正在编写的程序代码,终将在太空绽放。

这片山河承载着太多滚烫的记忆。当我在故宫修复体验课上用镊子夹起一片青瓷碎片时,突然明白了何为文明的薪火相传;当我在黄河水文站记录水位数据时,终于懂得每一组数字都是写给母亲河的情书。先辈将山河无恙的梦想交到我们手中,而今这梦想正在变成可触摸的现实——它藏在航天城的焊接火花里,躲在实验室的显微镜下,刻在边疆哨所的界碑上,也写在我们每一个奋笔疾书的夜晚。

少年当如胡杨,把根须深深扎进这片土地;当如北斗,在属于自己的轨道上发光;当如敦煌壁画上的飞天,既传承千年的色彩,又拥抱新时代的光芒。山河无恙,是因为每一代人都扛起了自己的责任。现在,轮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