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之会,灵秀南通

五年级作文 作者:萌猫卖萌白

行至江海交汇处,但见烟波浩渺,云水苍茫。长江至此气韵已舒,如饱墨之笔将收未收,在狼山脚下洇开一片坦荡平原;黄海于此慷慨相迎,以万年潮汐雕琢出这片土地的轮廓。南通,便坐落在这“江海之交、锁钥之枢”的所在,宛如一块被浪涛精心打磨的璞玉,既得大江之灵秀,又纳海洋之浩瀚。此城,是江与海共同谱写的史诗,墨色淋漓,气势磅礴。

江,是南通的魂之所系。长江自唐古拉山一路奔涌,携雪山之澄澈,揽平野之丰饶,至此已是一派雍容气象。“长江浩浩送斜阳,苇花深处雁初翔”,古人诗句,早已道尽这江尾海头之壮美。登临狼山,极目东望,江面豁然开朗,烟水迷离处,舟楫往来,白鸥点点,恍若行于水墨长卷之中。这江水,不仅滋养了万顷良田,更在南通的文脉里注入了流动的基因。它见证了多少“孤帆远影碧空尽”的别离,又承载了多少“千里江陵一日还”的豪情?濠河,这南通的“翡翠项链”,便是长江在这片土地上的精巧缩影,它环城蜿蜒,清波粼粼,将一城的喧嚣都涤荡得温柔静谧。河畔垂柳拂水,亭台掩映,泛舟其上,但见“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俨然一幅活着的《清明上河图》。江水之灵,赋予了南通一种内在的韵律,不疾不徐,生生不息。

若言江赋予其魂,则海便铸就其魄。南通的海,并非总是“春江潮水连海平”的诗意,更多时候,是“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雄浑。这片由长江冲积而成的土地,本身便是沧海桑田的杰作。先民们于此“煮海为盐,围垦造田”,与潮汐争地,与风浪搏生。范仲淹在此修筑范公堤,不仅是一道物理的屏障,更是一座精神的丰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胸怀,恰如这包容万象的大海。于是,这海魄里,便多了一份坚韧与担当。及至近代,张謇先生以一介书生的肩膀,扛起了“实业救国”的宏愿,他创办大生纱厂,兴办学校,规划城建,硬是在这江海之交,建起了一座“中国近代第一城”。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精卫填海”?以理想为石,以心血为泥,在时代的浪潮中,构筑起民族自强的坚实堤岸。这份敢为人先、坚韧不拔的魄力,正是南通精神最硬朗的骨骼。

江之灵与海之魄,在此并非泾渭分明,而是水乳交融,共同孕育出南通独特的城市肌理与人文气质。灵秀与雄浑,细腻与豪迈,守成与开拓,这些看似矛盾的品质,在南通人身上达成了奇妙的和谐。这体现在吴侬软语的温婉与远洋航船的汽笛交响成曲;体现在蓝印花布的素净典雅与国际家纺城的流光溢彩相映成趣;体现在狼山香火的袅袅青烟与苏通大桥的钢铁长虹隔空对望。这座城,既有“采菊东篱下”的悠然古意,又不乏“弄潮儿向涛头立”的现代锐气。它是沈寿女红里绣出的传世精细,也是张謇垦牧公司拓出的万里疆场。此种交融,使得南通避免了滨水城市常有的单一性,而呈现出一种“江海联璧,阴阳和合”的圆融与丰厚。

江海交汇处,时光亦在此沉淀、发酵,酿出醇厚的文明之酒。青墩遗址的陶片,默默诉说着五千年前的星火;天宁寺的钟声,悠悠回荡着唐宋年间的梵音;水绘园里的亭台水榭,依稀残留着冒辟疆与董小宛那一段“栖巢之恋”的才子余香。而紫琅文脉,更是弦歌不绝。王安石曾于此处写下“阆苑仙人何处觅,灵槎使者几时回”的慨叹,文天祥亦在此留下“狼山青几点,极目是天涯”的绝唱。历史的风云在此聚了又散,而江海的涛声依旧,它们共同将南通雕琢成一座“活着的博物馆”,每一片砖瓦,每一缕波涛,都浸染着岁月的包浆,闪烁着文明的光泽。

今之南通,承千年江海之哺育,秉先贤开拓之遗风,正以前所未有的姿态,拥抱一个更加波澜壮阔的时代。苏通大桥、沪苏通长江公铁大桥如长虹卧波,将天堑变为通途;深水良港巨轮云集,货通四海,声震五洲。这座“据江海之会、扼南北之喉”的城市,已然成为长江经济带与沿海经济走廊的重要交汇点。然而,即便在现代化的浪潮中疾行,南通亦未失其从容的本色。濠河依然碧波荡漾,狼山依旧林木葱茏,蓝印花布依旧在巷陌深处飘摇着古典的韵味。这是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自信,是一种深知自身来路的从容。

立于江海之交,听涛声依旧,看新城崛起。南通,这部江海共同书写的厚重典籍,其扉页由历史揭开,而其辉煌的篇章,正由今天的人们,以奋斗为笔,以梦想为墨,在无垠的未来画卷上,继续挥毫书写,墨香四溢,气贯长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