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街
伦敦的雾总是带着煤烟与秘密的气味,一如这个夜晚。煤气灯在街道上投下昏黄的光晕,将行人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221B室内,壁炉中的火焰噼啪作响,与夏洛克·福尔摩斯小提琴的旋律交织,奏出一曲不属于任何乐谱的夜曲。
约翰·华生医生坐在他的旧扶手椅中,膝上摊着一本未读完的医学期刊。但他的注意力早已不在那些铅字上,而是追随着房间里那个修长消瘦的身影。福尔摩斯站在窗前,琴弓在弦上跳跃,眼神凝视着窗外某片看不见的远方。
这已是他们合作的第五个年头。从斯坦福的介绍到如今,华生仍时常惊叹于这位侦探非凡的头脑,也日渐熟悉那锐利外表下不为人知的脆弱。就像此刻的琴声——表面上是随性的即兴演奏,华生却听出了其中隐藏的不安。
“又有案件困扰你了?”华生最终开口,声音轻柔得仿佛怕惊散空气中的思绪。
琴声戛然而止。福尔摩斯转过身,灰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总是案件,我亲爱的华生,”他说,嘴角扬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但今晚,是别的事情。”
华生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不过度追问,但永远准备好倾听。
福尔摩斯放下小提琴,走到壁炉前,细长的手指抚摸着壁炉架上那个波斯拖鞋烟丝袋。“你今天诊治了十七个病人,”他突然说,“拒绝了哈德森太太的葡萄干蛋糕,不是因为胃口不好,而是你发现她忘了放糖。下午你去买了新的墨水,但回来的路上绕道去了邮局,寄信给你姐姐。”
华生微笑摇头:“永远令人惊讶,福尔摩斯。但你说错了其中一点——我寄信的对象不是姐姐,而是老同学。”
一丝罕见的窘迫掠过侦探的面庞。“啊,”他轻声道,“邮票的贴法确实更符合寄给同龄人的习惯。”
寂静再次降临,但这次是舒适的,如同他们共享的无数个夜晚。华生起身为两人各倒了一杯威士忌。当他把杯子递给福尔摩斯时,他们的手指短暂相触。福尔摩斯的手比往常更凉,华生注意到了这一点,就像他注意到窗外开始飘起的细雨,和福尔摩斯眼中少见的犹豫。
“华生,”福尔摩斯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我有时会思考,如果没有那天的相遇...”
“但我们相遇了。”华生温和地打断他,举起酒杯,“为斯坦福的牵线干杯,尽管他当时只是想摆脱你这个烦人的房客。”
福尔摩斯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那是极少人能听到的声音。“为你干杯,医生。”他说,眼神异常认真,“为你非凡的耐心和...不可或缺的存在。”
窗外,伦敦在雾气中沉睡。窗内,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在温暖的光晕中共享这静谧的一刻。无需多言,因为有些情感早已在无数冒险中诉说,在生死关头确认,在贝克街221B的每一个平凡夜晚中沉淀成比言语更加坚固的纽带。
壁炉中的火焰跳动了一下,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织如一。
[第一次尝试投稿同人文: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