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把数学题照得发白时，窗玻璃突然传来指甲刮擦的轻响。我以为是风吹树枝，直到一团灰黑色影子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那是对毛茸茸的猫耳，正随着我的呼吸频率轻轻颤动。

“你的铅笔芯断了哦。”女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猛地回头，撞翻了椅子。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裙，身后的尾巴正卷着我掉在地上的橡皮。“别叫。”她按住我肩膀，猫耳警惕地转向门口，“我只是需要一个实验体，你的腿型很适合变成鱼尾。”

麻醉针戳进手臂时，我看见她尾巴尖紧张地打了个卷。再次睁眼，我躺在废弃泳池改造的实验室里，双腿被泡在泛着泡沫的绿色液体中。猫耳女生正往水里撒着亮晶晶的粉末，尾巴在瓷砖上扫出沙沙声：“这是深海磷虾的提取物，能让鳞片在黑暗中发光。”

当我的脚趾开始黏合时，她突然捂住我的眼睛：“接下来的过程有点吓人。”但我还是透过指缝看见了——双腿皮肤裂开，银蓝色鳞片像潮水般涌出，骨骼重组的剧痛让我咬破嘴唇。等她移开手，我低头看见水面上漂浮着一条奇迹般的尾鳍：从腰际到尾尖足有两米长，主鳞是月光般的银白，边缘却泛着渐变的靛蓝，像把银河揉碎了缝在上面。最神奇的是靠近尾鳍的地方，三圈菱形的荧光鳞在阴影里明明灭灭，像自带了一串小灯笼。

“成功了！”她的猫耳高兴地竖起，尾巴在地上拍出小坑，“等海平面上升时，只有我们兽耳族改造的人鱼能活下去。”她每天用生鱼片喂我，猫耳总在我靠近玻璃时蹭过来，像在撒娇。突然间水管破裂。

洪水裹挟着我冲进城市排水管道时，尾鳍每一次摆动都带起细碎的光。突然，头顶传来扑通一声——猫耳女生竟跟着跳了下来，校服裙瞬间被污水浸透，尾巴在身后甩出水花，我说：“抓着我的尾巴！”她的灰黑色尾巴像条灵活的绳索，缠上我尾鳍最粗壮的根部。

我们贴着管壁前行，我的尾鳍在黑暗中亮起荧光——主鳞是月光般的银白，边缘泛着渐变的靛蓝，三圈菱形荧光鳞明明灭灭，像自带了一串小灯笼。当水流加速时，鳞片会自动调整角度，银白主鳞负责破浪，靛蓝边缘鳞则像船舵般稳定方向；而她的尾巴每摆动一次，蓬松的尾尖就会扫过我的鳞片，激起细碎的光尘。

穿过被淹没的地铁站时，她突然指着头顶的玻璃穹顶：“快看！”月光倾泻而下，我第一次完整看见我们在水中的倒影——她的猫耳贴在我后颈，灰黑色尾巴与我两米长的银蓝尾鳍交织成漩涡，鳞片碰撞声在空荡的站台里回荡，像首末日里的二重奏。我的尾鳍在情绪激动时泛起橘粉色，而她的尾巴毛会根根竖起，像团炸开的蒲公英。

“前面有漩涡！”她的猫耳突然贴紧头皮，尾巴猛地绷紧。我立刻摆动尾鳍，荧光鳞全部亮起，照亮水下狰狞的管道缺口。她踩着我的尾鳍借力跃起，猫爪抓住生锈的铁梯，再把我拉上相对安全的平台。“你的鳞片……”她突然抚摸我尾鳍根部，那里的鳞片在刚才的撞击中脱落了一小块，露出粉嫩的新肉，“对不起，我不该带你冒险。”

“是我该谢谢你。”我用尾尖卷住她的手腕，带她看我鳞片下的秘密——那里藏着她日记里的一句话：“第37个实验体，也是第一个愿意相信我的人。”她的猫耳瞬间红透，尾巴在地上拍出小坑：“笨蛋，快走吧，避难船在等我们。”

当避难船的探照灯刺破雨幕时，我们的尾鳍与尾巴同时拍打水面，银蓝与灰黑的光芒在洪水中划出两道并行的光轨。原来末日里最珍贵的不是鳞片，而是能与你并肩破浪的人。

(作者无心理问题单纯是突然想到灵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