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场的彩灯在暮色中次第亮起，像打翻了的珠宝盒。奈布·萨贝达攥着两张皱巴巴的门票，金属质感的军刀挂坠在胸前晃荡——那是他用三次“地窖三出”的奖金换来的纪念品。身旁的杰克正低头调整礼帽，雾隐的指尖偶尔擦过奈布的耳尖，引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我说，你确定要戴这个？”奈布扯了扯杰克遮住半张脸的面具，“游乐场不让戴恐怖面具的。”

杰克轻笑一声，面具下的呼吸扫过奈布的手腕：“亲爱的小先生，这是‘优雅’，不是‘恐怖’。”他忽然弯腰，雾刃在指尖凝成半透明的弧光，轻轻挑开奈布军刀挂坠的锁链，“倒是你，带着凶器来约会，是想把旋转木马拆了吗？”

“才没有。”他别过脸走向检票口，却没注意到杰克收起雾刃时，指尖在他后颈轻轻捏了一下。

摩天轮缓缓升至最高点时，城市的灯火在脚下铺成星河。奈布把脸贴在玻璃上，军刀挂坠在离心力作用下撞得胸膛咚咚响。杰克忽然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冰凉的雾霭顺着衣摆钻进来，吓得奈布差点把门票吞下去。

“怕高？”杰克的下巴搁在他肩上，面具蹭着他的耳垂，“刚才在过山车排队时，某人可是拍着胸脯说‘这点高度算什么’。”

“谁怕了？”奈布梗着脖子反驳，却在摩天轮轻微晃动时下意识抓住杰克的手臂。金属面具的棱角硌着掌心，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庄园遇见杰克时，这双手也曾这样环住他的腰，只是那时雾刃上还沾着他的血。

“看那边。”杰克忽然指向远处的烟花台，“13秒后有烟花表演。”

奈布顺着他的指尖望去，却在烟花炸开的瞬间被杰克转了个身。面具被轻轻摘下，露出苍白却俊美的脸——这是他第一次看清杰克的全貌，左眼的泪痣在烟火的光晕里像一颗破碎的星辰。

“喂！你……”

杰克的吻落在他唇角，带着雾霭的清冷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玫瑰香。奈布的军刀挂坠“哐当”一声掉在地板上，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烟花还响。

杰克说要带奈布去鬼屋试胆，结果……

“我才不去。”奈布抱着贩卖机的柱子往后缩。

杰克拎起他的后衣领，像拖小猫一样把他拽向鬼屋入口：“别怕，有我在。”

事实证明，杰克的“保护”和奈布想象的不太一样。当穿着丧尸服的NPC扑过来时，杰克不仅没动手，反而侧身让开，还贴心地对NPC说：“麻烦往这边一点，别吓到我的小先生。”

NPC：“……”

奈布：“……”

他忍无可忍地抽出腰间的玩具军刀（游乐场安检没收了真刀），对着NPC的假腿就是一记“劈砍”。NPC配合地惨叫一声倒下，奈布得意地回头，却看见杰克正靠在墙上笑，肩膀抖得像风中的白玫瑰。

“笑什么？”奈布涨红了脸，“刚才你还说‘有我在’，逗我呢？”

杰克走过来，用雾刃（游乐场特供无害版）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哎呀我知道，小先生比谁都勇敢。”

旋转木马的音乐响起时，奈布已经累得瘫在长椅上。杰克不知从哪买来一支草莓味的棉花糖，递到他嘴边：“尝尝？很甜的。”

奈布咬了一大口，糖丝粘在嘴角，杰克伸手替他擦掉。月光下，杰克的雾霭像流动的白纱，将两人笼罩在小小的结界里。

“说起来，”奈布忽然开口，“你以前在庄园里追我那么狠，是不是因为……”

“因为想让你记住我。”杰克打断他，指尖划过他锁骨上的旧伤疤——那是第一次被雾刃划伤的地方，“庄园里的人太多，我怕你忘了我。”

奈布的心猛地一揪。他想起那些在军工厂的追逐、圣心医院的对峙、红教堂的地窖……原来每一次雾刃擦过耳畔，都是笨拙的告白。

“笨蛋杰克。”他把脸埋进杰克的风衣里，声音闷闷的，“我怎么会忘嘛……”

旋转木马的灯光映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军刀挂坠和雾刃的微光交织在一起。远处的烟花再次升起，这一次，杰克没有看烟花，只是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人。

离开游乐场时，奈布的背包里塞满了棉花糖、摩天轮纪念币和杰克赢来的兔子玩偶。杰克牵着他的手走在路灯下，雾霭在两人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

“下次还来吗？”奈布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问。

杰克停下脚步，弯腰在他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只要你想去，无论哪里，我都陪你。”

“好肉麻。”虽是这么说，但还是点点头。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过山车的尖叫和棉花糖的甜香。奈布忽然想起爱丽丝曾说过：“游乐场是制造回忆的地方。”他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杰克。

原来最甜的回忆，从来不是旋转木马或烟花，而是身边这个人。

（镐击大王:bro，私信时请叫我安余或老师，别叫我镐击大王！很怪。！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