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得很，只有钟摆不紧不慢地晃着，发出轻而钝的声响。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窗外透进的一点微光，在屋里投下模糊的影子。

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指尖触到布料的凉。脑海里，那些和同学在一块儿的片段，像被风吹起的枯叶，一片片飘过来。记得有回，大家在操场边上坐着，谁也没说话，就那样看着天慢慢暗下去，风拂过脸颊，带着夏末的温，可心里是静的，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还有回，在教室里，为了一道题争论，声音不算大，却也执着，最后谁也没说服谁，各自带着点不服气，又接着埋头算。

那些片段，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却像刻在脑子里似的。如今隔着山长水远，再想起来，只觉得那些画面都蒙着层淡雾，看不真切，却又挥之不去。想张口问问他们现在好不好，可屋里只有我自己，连个应声的都没有。

夜更沉了，钟摆的声音好像也更轻了。手还僵着，被角的凉顺着指尖往上爬。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偶尔，也像我这样，在夜里，想起这些细碎的过往。只是这思念，像夜里的寒气，丝丝缕缕地缠上来，没个尽头，也没个着落，就那样在心里盘着，凉丝丝的，扰得人没法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