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
城市是无数方块堆叠的森林,我的家,是其中一间小小的格子。搬进来那天,有人提醒我:‘隔壁住个怪奶奶,不好相处。’可后来我才懂,这方块里的暖,从不是阳光独给的——还有她,和我们慢慢焐热的温情。
收拾好房间,我便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准备去拜访这个“怪邻居”,打开门的顺间,我看到了一个脸皱如老纸,银发枯疏,眼泡垂着,只剩眼珠在昏沉里慢慢转。我递出了礼物,但你却拒收了,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你最终收下了,但当你邀请我进屋坐坐时,我却找借口离开了,离开之时,我隐约看到一些杂乱的东西堆放在门口就开口问是否需要帮忙扔一下,而你只是沉默的关上门,一句话也没说…进屋后,我赶到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六年级的一个傍晚,我忘带钥匙被锁在门外。正蹲在楼道里等开锁师傅时,隔壁的门‘吱呀’开了——是她,探着佝偻的背,招手让我进去‘坐坐’。这次我没逃。推开门的瞬间,我愣了:不大的屋子被纸壳、塑料瓶堆得半满,连沙发都只露了个边,像个被杂物占据的‘物居’。她慌忙用枯瘦的手扒拉着废品,想腾出块地方,驼下去的背,在灯光里折出一道深凹的弧线。在闲聊中,我得知,你丈夫已去世十几年,膝下的儿女因管理自己家的事,也顾不了这个老人家了,而我却追问到“他们没想过给你打钱吗?”正当你准备回答时,开锁师傅打断了我们的闲聊,而你,默默的看着我离开…
周末出门散心,刚到小区门口就撞见围了一圈人。挤进去才看见,她正攥着一个纸壳箱,和收废品的大叔争得脸红——那箱子是我前几天放在楼下的。有人瞥见我,扬着声音说:‘这老太太总抢废品,你跟她住隔壁,没受气吧?’话音落的瞬间,我攥紧了拳,挤开人群拉着她就走。她的手很凉,攥得我掌心发涩。刚到屋里,你就开口说“他们确实想过给我打钱,但是他们连养活他们自己都难,我怎好意思要呢?”我听完只是静静的走向阳台,看窗外的人间…
后来我常邀她来家里吃饭,听她讲年轻时在工厂织毛衣的事,讲儿子女儿小时候的模样。她不是‘怪人’,只是被生活压弯了背的凡人——那些争抢废品的狼狈,那些拒接子女接济的倔强,不过是她在人间的苦里,咬着牙撑出的体面。而这方块小世界里,我递过去的热汤,她塞给我的糖,早把‘怪’字焐成了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