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通风管道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楚璃月眼前的黑暗如潮水般涌来，皮肤下的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脸颊，在昏暗的光线中发出不祥的微光。

"姐！"楚璃雪惊恐地抓住姐姐滚烫的手臂，触感却像在触摸一块正在融化的金属，"坚持住！"

下方实验室里，莫凌霄猛地从椅子上挺直身体，连接在他手腕上的导管剧烈摇晃。银蓝色的血液——远比普通人类血液浓稠——在透明管中逆流，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怎么回事？"楚莹莹冲到监控屏前，"他的血压在飙升！"

楚璃月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装有逆转因子的小瓶塞给妹妹："去...救他们..."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向前倾倒，从通风口网格间隙直直坠下！

七米高的坠落仿佛慢动作。楚璃月模糊地看到莫凌霄挣脱束缚，楚莹莹惊恐的后退，技术人员四散奔逃...然后是一声闷响，她却没有感受到预期的疼痛。

睁开眼，莫凌霄不知怎么冲到了正下方，她的坠落被他用身体硬生生接住。冲击力让两人一起摔在地上，莫凌霄的左臂呈现不自然的角度——显然骨折了，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全部注意力都在楚璃月身上。

"金纹已经到心脏位置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右手轻触她颈部的金色纹路，"过度使用能力的反噬。"

楚璃月想说话，却只咳出一口带着金色光点的血。视野边缘开始模糊，耳中只有自己越来越慢的心跳声。死亡从未如此真实地逼近过。

莫凌霄的眼神突然变得决绝。他扯掉手腕上残留的导管，用牙齿咬开一个暗袋——里面是一把造型奇特的小刀，刀柄上同样刻着玫瑰与月亮。

"不！"楚莹莹突然明白他要做什么，"拦住他！他的血是最后的样本！"

保安们冲上前，但为时已晚。莫凌霄将刀刃对准自己左腕的玫瑰胎记，深深划下！

银蓝色的血液如泉水般涌出，不像人类血液的红色，而是如同液态月光般闪烁着奇异光芒。他将流血的手腕按在楚璃月的胎记上，两种颜色立刻开始交融——银蓝与金，如同夜空与明月的邂逅。

"守月人之血，解月神之危。"莫凌霄低声念诵，脸色因失血而迅速苍白，"以我之命，续你之生。"

奇迹发生了。楚璃月皮肤下的金纹开始退散，像是被银蓝色血液中和一般。她的呼吸逐渐平稳，而莫凌霄却越来越虚弱，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全面响起，红灯疯狂闪烁。一个机械女声重复着："警告，月全食程序提前启动。所有人员立即撤离。警告..."

"该死！"楚莹莹冲向主控台，"谁启动了系统？"

楚璃雪趁机从通风管道滑下，直奔楚池的病床。她迅速将一小滴逆转因子滴入哥哥的静脉注射管，然后躲到设备后面观察效果。

实验室中央的圆柱形容器开始发出刺目的白光，里面悬浮的物质剧烈翻滚。周围工作站的多台显示器上，基因序列图疯狂滚动，许多地方标红显示"不稳定"。

"是莫凌霜！"一个技术人员尖叫，"她在远程启动了系统！"

楚璃月终于恢复了足够的力气坐起来。莫凌霄倒在她身旁，手腕上的伤口仍在流血，但已经变成了普通的红色——银蓝色的"守月人之血"似乎已经流尽。

"莫凌霄..."她轻轻扶起他，发现他的玫瑰胎记已经消失，只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

"值得。"他虚弱地微笑，"现在...阻止他们...月全食...武器..."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实验室的主门被炸开，莫凌霜带领一队全副武装的人员冲了进来。与白天不同，她此刻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手腕上的纹身完全暴露——荆棘缠绕的玫瑰，下方还有一个诡异的符号。

"真是感人的重逢。"莫凌霜冷笑，"可惜太晚了。月全食程序已经启动，再过二十分钟，第一批基因病毒就会释放到平流层。"

楚莹莹的表情从震惊转为狂喜："凌霜姐！你终于来了！"

这个称呼让楚璃月如遭雷击。莫凌霜...和楚莹莹是姐妹？

仿佛读懂了她的疑惑，莫凌霜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一个小纹身——与楚莹莹脖子上的一模一样：缠绕着DNA链的玫瑰。

"正式介绍一下。"莫凌霜的声音充满恶意，"我是林凌霜，林氏集团真正的继承人，也是'暗影生物'亚洲区指挥官。至于莹莹...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被安插在你们身边的棋子。"

楚璃雪趁机移动到楚璃月身边，小声说："哥已经开始恢复意识了，但逆转因子需要时间..."

莫凌霜——现在该称她为林凌霜了——举起一个遥控器："我知道你们的小把戏。那个所谓的'逆转因子'？我们已经做了防护调整。"她按下按钮，实验室中央的容器突然变成透明红色，"现在，让你们见识真正的月神计划！"

容器中的物质突然剧烈膨胀，形成一个发光的球体。球体表面浮现出与楚璃月胎记一模一样的C形图案，但却是血红色的。

"这是用莫凌霄的血和楚池的骨髓样本合成的月神-守月人混合体。"林凌霜狂热地解释，"它将在月全食期间释放到电离层，让全球三分之一的人口获得'进化'...当然，剩下三分之二会因基因排斥而死亡。"

楚璃月感到一阵恶寒。这个疯女人要发动全球规模的基因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