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同理之果,明道德广崇
伯夷、叔齐采薇首阳山,耻食周栗,遂饿而死。孔孟称其“闲人清圣”,方孝孺却讥其“过中失正”。基于同一事件,不同个体的差异视角引发了不同的价值评定。若是仅听一面之言,未免太过狭隘,故而拥有转化的同理之心,似乎成为上策。
毋庸置疑,面对纷繁而复杂的外界,托身于信息泛滥如汪洋大海般的现代社会,坚守自我的单一逻辑代表了坚守不可动摇的底线思维,能够在是与非、曲与直间树立起不可通越的界碑。可你尝曾想过,这样囿于以自我为中心的巢穴,面对外界的一切持有道貌岸然的围观之态,终将成为时代的弃子。基于此情此景,同理心的存在,则能济苍生于水火,于多元的角度之下还原事物的本真面貌。
埃斯库罗斯在《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中写道:“站在痛苦之外规劝贤者是件很容易的事。”这也恰恰成为当代人缺乏同理心的深层原因。但正如孔孟时代东周二分礼崩乐坏,“闲人清圣”的观念则是将自我代入了当事人视角,以开放包容的态度接纳他人之选择,“有容乃大”的人生观也能由此生发。
同理心并非同情心,这其中既包含有以退为进、拓宽视角的智慧,也并非放下自我身段,因怜悯他人而失去自我立场。正如古希腊先哲交流游说,挖掘生命诞生与消逝的去留,不同于抛却己见,而是各抒己见,对他人观念作出理论上的角度转换,方能在社会历史洪流中留下璀璨印记。
参差多态乃世界本源,因而同理心也被看作人格由固执己见向博采众长的转化。面对苏武与李陵在忠义面前的双重取舍,我们也不会因“子卿不欲降,何以过陵”的恳切,便消磨他对祖国的背叛。错误的不容宽恕,正义的难能曲解造就了个人认知与处事日臻完善的过程。由此,在面对现实生活中的物欲来蔽之时,“同理心”的存在能让我们在坚守自我人格之余,避免陷入扁平化的单视角主义,不越雷池;又以包容发展的眼光衡量万物,以“风物长宣放眼量”的姿态,脱离狭隘与低级趣味。
立足自我道德界碑,向内而生;转化个人视角,向外而行;以同理的姿态避免万物的单向度审判,道德之广荣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