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的手掌像一块粗糙的砂纸，上面布满了常年劳作留下的裂纹和老茧，每当他用车，双手轻轻抚摸我的头顶时，我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机油味，那是他在农场修理铺工作20多年浸入皮肤的印记。

我10岁那年冬天，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让我浑身滚烫，父亲用那件退了色的军大衣裹住我，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走了10里路。月光照在雪地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座移动的山峰。我趴在她背上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和脚步下积雪咯吱作响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劲，竟觉得莫名安心。卫生所的老大夫说再晚来半小时就危险了，父亲只是默默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手上的机油在脸上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