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总坐着林清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摊开的《人间词话》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她指尖划过书页，连翻书的动作都带着一种疏离的静。

“林学霸，又在研究‘境界说’？”贺斯年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将一本封面微卷的《唐诗鉴赏辞典》放在桌上，书页间夹着的银杏叶轻轻滑落。林清玄抬眸，目光掠过他扬起的眉梢，只淡淡“嗯”了一声，视线便落回书中。

陆知行跟在后面，凑到贺斯年身边压低声音：“年哥，昨天教你的‘请教问题’攻略呢？怎么又直接扔书？”贺斯年没理他，反而指着林清玄笔记上的批注：“‘泪眼问花花不语’，你这解读太清冷了，就不能带点烟火气？”

林清玄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没抬头：“诗词本就各有体悟。”贺斯年却不依，抽走她手边的笔，在空白处写下“花自飘零水自流”，字迹张扬：“你看，这样才有味道。”陆知行在一旁急得使眼色，贺斯年却恍若未觉。

傍晚时，下起了小雨。林清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却发现贺斯年放在桌角的伞——正是早上他故意“忘”在图书馆门口的那把，伞柄上还缠着她昨天随口提过的防滑胶带。她指尖碰了碰胶带，没说话，默默将伞收进包里。

不远处，陆知行戳了戳贺斯年：“年哥，你这‘忘伞计’也太老套了，她要是不拿怎么办？”贺斯年望着林清玄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她会拿的。”雨丝落在他肩头，他却没动，直到那道清冷的身影消失在图书馆的转角，才转身对陆知行说：“明天把我那本《宋词选》带来，记得夹上她上次说想看的那篇书评。”

陆知行翻了个白眼：“明明关心得要命，偏要装成招惹她的样子，你累不累？”贺斯年没答，只是望着雨幕中模糊的书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书签——那是林清玄昨天掉在阅览室，他悄悄捡起来的，上面还印着淡淡的丁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