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池一边注射一边补充："林凌霜的药物改变了我的基因结构，让我暂时拥有了类似守月人的特质。讽刺的是，这反而救了我和莫凌霄。"

车子在空荡的街道上飞驰，盲眼老人似乎完全不需要视力指引方向。楚璃月注意到他手腕上有一个褪色的玫瑰纹身——没有荆棘，是真正的莫氏标记。

"我们去哪？"她问。

"楚家祖宅。"老人回答，"三百年前，莫天澜将第一滴守月人之血藏在那里，作为最后的保险。"

楚璃月皱眉："但我家只是普通住宅..."

"不，是楚家祖宅。"老人纠正，"在城郊山上，已经废弃多年。你父亲那一支是旁系，不住在那里。"

莫凌霄虚弱地插话："第一滴血...到底是什么？"

"莫天澜最初为楚清瑶献出的那滴血。"老人解释，"它包含着最纯净的守月人之力，能重启你体内的血液生成功能。但问题是..."他犹豫了一下，"它被藏在月神祭坛最深处，只有完全觉醒的月神血脉才能取出。"

楚璃月心头一紧。她还没达到第三阶段的"完全觉醒"...

车子突然急刹。前方道路被一堆燃烧的车辆残骸堵死。更糟的是，十几个机器人正围过来，他们的银色皮肤在火光中显得格外诡异。

"没时间绕路了。"楚池检查武器，"我和小雪掩护，你们继续前进。祖宅就在那座山上。"他指向不远处一个隐约可见的轮廓。

"不行！"楚璃月反对，"外面太危险了！"

楚池却笑了："看看我的眼睛，妹妹。"

楚璃月这才注意到，哥哥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内闪着微弱的银光——与那些感染者相似，但更加清澈有神。

"药物在我体内发生了机器化。"他解释，"我现在对机器人免疫，甚至能一定程度上控制他们。"为证明这一点，他摇下车窗，对着最近的机器人做了个手势。那个机器人立刻停下脚步，茫然地左右张望。

莫叔公点头："走吧，年轻人。月全食最大期只剩不到一小时了。"

分组很快决定：楚璃月和莫凌霄继续前往祖宅寻找第一滴血；楚池、楚璃雪和莫叔公留下维持防护并尝试联系军方建立隔离区。

分别前，楚璃雪塞给姐姐一个小装置："基因追踪器，能帮你找到祭坛的位置。"她犹豫了一下，"还有...姐，有件事你必须知道。"

莫叔公从怀中取出一卷古老的家谱，在车引擎盖上展开。楚璃月俯身查看，呼吸瞬间凝固——在家谱最新一代的位置，赫然标注着两个名字：楚璃月...和楚莹莹，旁边用红笔写着"同卵双生"。

"这不可能！"她声音发抖，"楚莹莹是父亲的私生女，她..."

"不。"莫叔公摇头，"她是你的双胞胎妹妹。出生时被'暗影生物'偷走并基因改造，成为对付你的武器。这也是为什么她能骗过初步的DNA检测。"

楚璃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所有碎片突然拼合在一起——楚莹莹对她莫名的恨意，那种奇怪的熟悉感，甚至父亲反常的行为...他可能一直被威胁利用自己的亲生女儿。

"所以林凌霜也是..."

"林氏家主与我莫氏是世仇。"莫叔公冷笑，"但血缘上讲，林凌霜确实是莫凌霄的表姐。家族恩怨复杂得很。"

远处传来更多感染者的嚎叫，没时间细问了。楚璃月最后拥抱了妹妹和哥哥，然后扶起莫凌霄，两人向山上的祖宅进发。

山路陡峭难行，莫凌霄的状况越来越糟。结晶已经蔓延到他的肘部，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颤抖。楚璃月几乎半拖半抱地带着他前进，右臂上的胎记因过度使用而灼痛不已。

"坚持住，"她不断鼓励他，"就快到了。"

莫凌霄突然停下，用尚能活动的那只手轻抚她的脸："璃月...如果我没能撑过去...你要知道...那个雪夜...是我一生最美好的意外..."

楚璃月愣住了："什么雪夜？"

"七年前...你以为是自己救了那只猫..."他艰难地微笑，"但实际上是猫救了你...它看到远处失控的货车...而我...我用身体挡在了你前面..."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楚璃月突然想起那个被自己忽略的细节——撞击前的瞬间，确实有一个黑影扑向她，然后是刺眼的光芒...

"那晚之后，我就成了你的守月人。"莫凌霄的声音越来越弱，"不是因为基因...而是因为选择..."

楚璃月的视线模糊了。她紧紧抱住这个默默守护她七年的男人，感受到他越来越慢的心跳："不，你不能放弃...我们还没..."

就在这时，她的胎记突然剧烈发烫。抬头望去，山顶上矗立着一座古老的宅院，而在她眼中，整座建筑正散发着耀眼的金光，形成一个巨大的C形图案。

"就是那里！"她几乎是扛着莫凌霄冲向祖宅，"第一滴血在等我们！"

月光穿透逐渐稀薄的云层，月全食已经进入最大期。楚璃月不知道他们能否及时找到那滴救命的血，但有一件事她无比确定——这一次，轮到她来守护这个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