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珩高中那日，长安城的烟花映亮了半边天。他跨马游街时，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落在了街角那棵老槐树下。

沈清辞穿着件月白的襦裙，手里攥着块刚买的糖糕，脸颊被风吹得微红。见他望过来，她慌忙低下头，耳尖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游街队伍刚过街角，谢云珩便翻身下马，不顾身后随从的惊呼，大步走到她面前。他身上还带着金殿的喜气，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意气风发，却在看向她时，瞬间柔得像春水。

“等久了？”他声音里带着喘，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落雪——方才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沾在她发间，像撒了把碎星。

沈清辞摇摇头，把手里的糖糕递过去：“刚买的，还热乎。”

他接过来，却没吃，反而掰了一小块，递到她嘴边：“你先尝。”

她愣了愣，张嘴咬下。甜糯的米香混着桂花的清甜在舌尖化开，暖得人心里都熨帖。抬眼时，正对上他含笑的眼，那眼里的光，比头顶的烟花还要亮。

“清辞，”他忽然单膝跪下，从怀里掏出个锦盒，打开来，里面是枚温润的羊脂玉镯，“陛下赐了婚期，就在下月十六。”

雪越下越大，落满了他的发肩。沈清辞看着他虔诚的模样，鼻尖一酸，眼泪掉了下来，砸在玉镯上，晕开一小片水光。

“哭什么？”他伸手替她擦泪，指尖带着微凉的雪气，“不乐意？”

她用力摇头，抽噎着说：“乐意……就是觉得……太甜了。”

他低笑起来，把玉镯小心地套在她腕上。玉质温凉，却仿佛瞬间被她的体温焐热。他站起身，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裹在风雪里，却清晰地传进她耳中：

“往后的日子，只会更甜。”

远处的烟花还在绽放，近处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雪落在两人肩头，悄无声息，却像是在为这场等待了许久的圆满，撒下最温柔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