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蝉/文

第九章：庆典

“不行。”

“就一个小节目！”

“不行。”

“绝对行！”

“全镇的人都会来看。”

“那更行！”麦尔鼓起脸颊，像只塞满坚果的松鼠。他手里挥舞着一张色彩斑斓的海报，上面用夸张的字体写着《童话镇第一百届欢乐庆典》。

“作为童话镇的临时居民，你有义务参与这次的庆典活动，”麦尔把海报拍在安嘉维斯面前的桌子上，“这是规定。”

安嘉维斯从一本古籍中抬起头——那是他从麦尔的书架上找到的少数几本不那么幼稚的书。自从河边那次谈话后，他对麦尔的态度微妙地软化了些，虽然表面上仍保持着冷漠。

“规定？”他挑起一边眉毛，“由谁制定的？会说话的兔子还是那棵啰嗦的橡树？”麦尔绕过桌子，一把抽走安嘉维斯的书：“由我制定的。现在二选一：要么参加合唱团，要么表演魔术。你那天变出的乌鸦挺酷的。”

安嘉维斯额头的纹章微微发亮——这是他情绪波动的标志。

自从来到童话镇，这个代表魔王身份的印记越来越难以隐藏。“我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表演魔术，”他咬牙道，“黑暗魔法不是街头杂耍。”麦尔突然凑近，近到安嘉维斯能闻到他身上阳光和蜂蜜的味道：“那就弹琴吧。”

“什么？”“我昨天听见你哼曲子，”麦尔的眼睛闪闪发亮，“虽然调子有点怪，但很好听。仓库里有架旧竖琴，辛德瑞拉说她可以修好它。”

安嘉维斯楞住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哼过曲子——可能是在整理魔法笔记时无意识的习惯。在他的城堡里，没人感提及魔王这个小小的癖好。“我不会为凡人表演。”他最终说道，但语气却不那么坚决。

麦尔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变化，立刻乘胜追击：“不是为了凡人，是为了我。就当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安嘉维斯眯起眼睛，这个少年越来越懂得如何对付他了。

“就一首曲子，”他最终妥协，“然后别再烦我。”麦尔欢呼一声，像得到礼物的小孩一样蹦跳着跑出门去，差点撞倒正在门外偷听的小红帽。

安嘉维斯叹了口气，重新拿起书本，却发现再也看不进去。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忙碌的街道。

全镇的人似乎都在为庆典做准备——小矮人们在搭建更大的舞台、花仙子们装饰着彩带和灯笼、连那些会说话的动物都在排练节目。这种毫无意义的欢乐曾经令他作呕，但现在…安嘉维斯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嘴角居然微微上扬。他迅速压下这个不该有的表情，转身离开窗边。

三天后，庆典准备工作进入高潮。麦尔几乎从早到晚都在外面帮忙，只有吃饭和睡觉时才回到树屋。安嘉维斯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研究魔法，偶尔被拉出去当苦力。

“拿着，”麦尔把一捆彩带塞进安嘉维斯怀里，“把这些挂到镇中心的橡树上。”安嘉维斯盯着手中五颜六色的彩带，仿佛它们会咬人：“怎么挂？”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