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难船的甲板上，她的尾巴还在滴水，灰黑色的毛纠结成一缕缕，像刚从墨水里捞出来。我蜷在救生艇里，尾鳍上的荧光鳞明明灭灭——刚才为了避开漩涡，最外层的靛蓝鳞片又脱落了三片，露出底下粉嫩的新肉。

“医务室在那边。”她突然拽住我的尾尖，猫耳警惕地转动，“别让他们发现你的鳞片，船上有‘猎人’。”我这才注意到甲板上穿黑色制服的人，胸前都别着银色徽章，图案是交叉的渔网和匕首。

她把我推进储物间时，尾巴扫过铁柜，发出“哐当”声。“待在这里别动。”她的校服裙口袋露出半截通缉令，照片上的猫耳少女正对着镜头冷笑，下面用红笔写着：“危险等级：S级，兽耳族实验体逃脱者”。

月光从通风口漏进来，照亮她尾巴上的荧光鳞手链。三圈银蓝色鳞片在黑暗中闪烁，像串迷你灯笼。“其实我不是兽耳族。”她突然开口，声音比船鸣还轻，“我是人类科学家的女儿，猫耳和尾巴都是改造的。”

她掀开校服裙，腰侧露出道狰狞的疤痕：“他们说兽耳族的基因能让人鱼化更稳定。”我用尾尖轻轻触碰那道疤，突然想起自己鳞片下的日记——“第37个实验体，第一个愿意相信我的人”。原来我们都是被命运改造的怪物。

“你的荧光鳞……”她突然抓住我的尾鳍，猫爪般的指甲划过最亮的那片菱形鳞，“能在水下呼吸吗？”我这才想起她跟着跳进污水管时，根本没有鳃。她的灰黑色尾巴突然缠上我的腰：“如果被发现，就说你是我抓来的实验体。”

凌晨三点，警报突然响彻全船。我透过通风口看见穿黑制服的人在甲板上奔跑，徽章在探照灯下闪着寒光。“他们发现了！”她拽着我冲向船尾，尾巴在身后甩出残影，“跳下去！”

当冰冷的海水包裹我们时，我的荧光鳞全部亮起——银白主鳞泛着冷光，靛蓝边缘鳞像燃烧的火焰，三圈菱形鳞在黑暗中划出银蓝弧线。她的猫耳贴在我后颈，灰黑色尾巴与我的尾鳍交织成漩涡，鳞片碰撞声在浪涛中回荡，像首末日里的二重奏。

“往东边游！”她突然指向远处的光点，“那里有兽耳族的秘密基地。”我摆动尾鳍加速，荧光鳞照亮她眼中的泪光：“对不起，我骗了你。”

“笨蛋。”我用尾尖卷住她的手腕，带她看我鳞片下的新字迹——“第37个实验体，也是最后一个愿意和我共航的人”。她的猫耳瞬间红透，尾巴在水中拍出小浪花，和我的荧光鳞一起，在墨色的海面上织出两道并行的光轨。

(作者无心理问题只是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