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香琐梦忆旧年
栀香锁梦忆旧年
阳台的栀子树又开花了,雪色花瓣缀着晨露,像妈妈当年没来得及擦的泪。
爸妈搬走那天,也是这样的五月,栀子花香漫进楼道,混着搬家公司的喧哗。妈妈抱着花盆蹲在角落,反复摩挲着刚结的花苞,眼神空茫得像没有星星的夜。妹妹攥着我的衣角哭,喊着要爸爸,妈妈却只是喃喃:“花……要开了……”那天的香,清冽里裹着涩,像我们硬生生被扯碎的家。
日子在沉默里滑过。公寓里总飘着淡淡的药味,妈妈大多时候坐在阳台的小凳上,对着栀子树发呆,连楼下便利店的叫卖声、电梯的叮咚声,都惊不醒她的沉寂。偶尔她会伸手碰一碰花瓣,指尖颤抖着,像怕碰碎什么珍宝,嘴里含糊地念着“以前……一起浇的”。妹妹的叛逆成了无声的抗议,她不再哭闹,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作业本上满是潦草的字迹,看见妈妈就扭头躲开,连栀子花香飘进房间,都会猛地关上窗户。
我学着给妈妈喂药、做饭,学着哄着拒人千里的妹妹,也学着照顾这棵栀子树。浇水时,指尖触到湿润的土壤,总想起以前爸妈一起帮妈妈松土的样子——爸爸扶着花盆,妈妈撒着花肥,阳光落在他们肩头,连花香都带着甜。可如今,只有我和这棵树,守着空荡荡的阳台,守着妈妈雾蒙蒙的眼。
栀子花开得最盛时,香气浓得化不开,却压不住屋里的冷清。有一次,妈妈忽然拿起水壶,想要浇水,却手抖着把水全泼在了阳台瓷砖上。妹妹从房间出来,看到这一幕,冷冷地说:“你连浇花都会弄砸。”妈妈的脸瞬间白了,慢慢缩回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滴在花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我急忙拉住妹妹,她却甩开我的手:“这个家早就散了,留着这破花有什么用!”
那天晚上,我坐在阳台,看着栀子花簌簌落下,花瓣沾着妈妈的泪,也沾着我的心酸。楼下夜市的叫卖声依旧热闹,邻里的笑声偶尔传来,可这一切都与我们无关。妈妈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还在小声啜泣;妹妹的房间里,传来压抑的哭声。栀子花香漫在空气里,不再是清润的甜,而是裹着思念的苦,缠得人喘不过气。
如今,栀子树又结了花苞,香气依旧,可爸妈的身影再也没出现在阳台。我忽然明白,有些破碎的时光,就像飘落的栀子花瓣,再香也捡不回来。这一树栀香,锁着我们曾经的温暖,也锁着如今的孤寂。它提醒着我,生活或许不会再圆满,妈妈的世界或许永远有迷雾,妹妹的伤痛或许需要很久才能愈合,但只要这栀子花香还在,那些藏在记忆里的爱,就不会消散。
原来,伤感不是失去后的崩塌,而是带着思念继续前行的勇气。这缕栀香,会陪着我们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在残缺的岁月里,守住心底最后的温柔与怀念。
需要我再强化某个伤感细节,比如添加妈妈翻看旧照片的场景,让情绪更浓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