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里，吴邪蹲在解家后院的石榴树下，看解雨臣用银质小剪子修剪盆景。树影里霍秀秀正翻花绳，红头绳在指间绕出"五角星"，突然啪地断开："小花哥哥，你看我新学的！"

解雨臣头也不抬地用镊子调整松针："别闹，这盆'云蒸霞蔚'下周要参赛。"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上的银镯子——是霍秀秀送的七岁生辰礼。吴邪突然把毛毛虫放在他剪子旁，换来解雨臣一声轻呼，手里的镊子差点戳到盆景。

"吴邪！"解雨臣作势要拧他胳膊，却被霍秀秀抱住腰："小花哥哥不许欺负人！"小姑娘辫子上的蝴蝶结蹭着解雨臣的下巴，他无奈地笑，从兜里摸出颗糖塞进她嘴里。吴邪趁机爬上石榴树，摘下个青果子就啃，酸得直皱眉。

"当心三叔揍你！"解雨臣仰头看他，阳光透过石榴叶洒在他睫毛上，像落了层金粉。霍秀秀突然指着墙头上的黑影喊："是黑哥哥！"只见黑瞎子倒挂在墙头，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小花儿，借你家梯子用用！"

四人挤在阁楼翻旧相册时，霍秀秀突然指着张泛黄的照片笑："你们看吴邪流口水！"照片上三岁的吴邪趴在解雨臣肩头睡觉，口水浸湿了他的丝绸小褂；五岁的解雨臣板着脸给布娃娃系领带；两岁的霍秀秀揪着吴邪的辫子，三人背后是老九门聚会的热闹场景。

"说起来，"吴邪突然翻到张合影，"这是去年在梨园拍的吧？你还说我唱戏像哭丧。"解雨臣抢过相册合上："明明是你自己跑调。"霍秀秀突然从兜里掏出个香囊："我做的平安符，每人一个！"香囊上歪歪扭扭绣着"长命百岁"，针脚处还沾着线头。

暮色降临时，三人蹲在厨房偷煎鸡蛋。解雨臣被油星烫到手，吴邪笨手笨脚地给他涂药膏；霍秀秀非要往鸡蛋里加糖，结果甜得发腻；最后还是解雨臣重新煎了一盘，金黄的蛋边像月牙，他把最大的那块夹给吴邪，第二块给霍秀秀，自己吃最小的。

月亮爬上屋脊时，吴邪趴在解雨臣腿上听故事。霍秀秀枕着小花哥哥的胳膊，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桂花糕。解雨臣的声音很轻，讲的是《白蛇传》，讲到断桥相会时，吴邪迷迷糊糊地问："我们以后也会像这样一直在一起吗？"

"当然。"解雨臣轻轻摸着他的头发，指尖沾着石榴花香，"我们是一家人。"

窗外的蝉鸣渐渐歇了，石榴树的影子在月光里轻轻摇晃，像谁在悄悄翻书。相册里的老照片泛着柔光，记录着那些蝉鸣不止的夏天，和永远不会老去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