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童年,时光是一场永不落幕的童话,童年,是生命最初的篇章,是一帧帧被时光镀上金边的剪影。它像一首未完成的诗,在记忆的扉页上跳跃着闪烁的光点;又似一场永不落幕的童话,在岁月的长河里流淌着清澈的欢喜。那时的风是甜的,云是软的,就连雨滴落在地上,也会溅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若说人生是一幅画,童年便是最明丽的底色。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穿过老槐树的枝叶,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蹲在墙角,看蚂蚁列队搬运一粒碎屑,仿佛那是它们的王国里最珍贵的宝藏。午后的蝉鸣像一把慵懒的琴,把整个夏天拉得悠长。外婆摇着蒲扇,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我仰头望着星空,总觉得银河里藏着一座会发光的桥。 ,那些细碎的时光,被普鲁斯特称为"逝水年华中的永恒"。李商隐写"童心未泯真性情",而我的童年,恰似陶渊明笔下的"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纯粹得不染尘埃。
记得某个雪夜,我蜷缩在被窝里,听炉火噼啪作响。父亲用粗糙的手掌包住我冻红的小脚,笑着说:"捂一捂,春天就来了。"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温暖是可以传递的。后来读到白居易的"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才懂得童年的温度,原来早已在心底种下了一颗火种。 ,母亲在灶台边熬煮桂花糖,甜香像丝绸般缠绕着老屋的房梁。我偷蘸一指糖浆,舌尖绽开的甜,竟比王维的"人闲桂花落"还要意境悠远。童年的温度,是灶膛里的火光,是棉鞋里的棉絮,更是离别时祖父塞进我口袋的那颗捂热的山楂——酸涩里裹着化不开的疼惜。
十二岁那年,老屋拆迁的前夜,我在泛黄的日记本里夹了一片枫叶。那叶子红得像杜牧诗句里的"霜叶红于二月花",可我知道,它再也不会在枝头摇曳了。搬家卡车轰鸣着驶离时,邻居家的小橘猫追着车轮跑了好远,我突然想起丰子恺的画——"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可我的纸鸢,终究挂在了再也回不去的屋檐上。 ,席慕容说:"童年是首忧郁的诗,赤诚却不明媚。"我们像蝴蝶,总以为飞过篱笆就是远方,却在某个清晨发现,自己早已被做成标本,钉在记忆的玻璃框里。
星河长明,而今夜雨敲窗,我翻出褪色的铁皮青蛙,它锈蚀的发条竟还能"咔嗒"轻响。这声音多像泰戈尔所言的"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童年从未真正消逝——它藏在雨后泥土的芬芳里,躲在旧课本的涂鸦中,甚至潜伏在某个陌生孩童与我擦肩而过的笑涡里。
张晓风写道:"有些时光就像蜻蜓点水,但点下去的刹那,整条河流都记得。"我们的童年,正是那让星河长明的一点萤火。当我们在成人世界里跋涉时,请别忘了,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孩子,他正踮脚站在岁月的堤岸上,为我们打捞那些沉入时间海底的,发光的贝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