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沈聿珩的公馆在城西，是座西式洋楼，跟苏晚卿住的胡同简直是两个世界。她站在画室里，看着墙上挂着的油画，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随便坐”沈聿珩递给她一杯咖啡，“想怎么画就怎么画，不用拘谨”

苏晚卿捧着咖啡杯，指尖终于有了点暖意。她定了定神，拿起画笔：“沈先生，麻烦您坐好”

沈聿珩坐在沙发上，姿态慵懒，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脸上。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她身上镀了层金边，她的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像两把小扇子。

画到一半，苏晚卿的笔突然顿住了。她看着沈聿珩的眼睛，总觉得那里面藏着什么，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怎么了？”

“没什么”她低下头，掩饰住眼里的慌乱。

画到傍晚才结束。沈聿珩看着画中的自己，眼神复杂：“画得很好”

“谢谢沈先生。”苏晚卿收拾好东西，“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留下用晚餐吧。”沈聿珩说，“就当是谢礼”

苏晚卿想拒绝，可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她这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晚餐很丰盛，可苏晚卿却没什么胃口。沈聿珩话不多，只是偶尔给她夹菜，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饭后，沈聿珩送她出门。车停在门口，他突然说：“明天我让管家送些颜料过来，你用的那些太差了”

“不用麻烦沈先生了”

“就当是给你的酬劳”他看着她，“或者，你想让我再扔块银元在地上？”

苏晚卿的脸又红了，这次是气的。她没说话，转身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