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午后，我正用尾鳍拨弄水面的柳絮，突然听见岸上传来"哎哟"一声。

转头就看见个女孩摔进池塘，白衬衫像朵湿透的云。更惹眼的是他身后——条橘色尾巴正慌乱地拍打水面，头顶两只三角形耳朵还挂着片柳叶。"救、救命！"他呛着水扑腾，尾巴扫得睡莲东倒西歪。

我游过去托住他，这才发现他根本不会游泳。"你也是...特别的？"他抓住我手腕时，猫爪似的指甲轻轻刮过我的鳞片。他叫橘夏，家就在公园附近，刚才追流浪猫时踩空了。"耳朵和尾巴每天会冒出来几小时。"他揪着滴水的猫耳，耳朵尖红得像樱桃。

我们躲在荷叶丛里晒太阳。他的尾巴在水里慢慢舒展，像团会呼吸的橘色毛线；我教他用尾巴尖勾住荷叶茎，他则帮我摘下鳃边卡住的蒲公英。"你一直住在这里吗？"他突然问。我指指池底的鹅卵石——那些被我磨圆边角的石头，大概就是时间的刻度。

"下周有暴雨，会涨水。"橘夏突然坐直身子，猫耳警惕地抖动，"我家浴缸可以借你躲雨！"他的尾巴在水面拍出兴奋的水花，溅了我满脸水珠。那天之后，他每天放学都会来池塘：有时带面包屑喂鱼，有时只是坐在岸边画画，橘色尾巴垂在水里，像给我搭了座毛茸茸的桥。

暴雨来的那晚，豆大的雨点砸穿了荷叶伞。橘夏突然跳进水里，用校服外套裹住我的身体："抓紧了！"他的手臂意外地有力，猫耳在雨幕中抖落水珠，尾巴在身后展开成平衡舵。穿过公园铁门时，保安的手电筒扫过来，他立刻把我护在怀里——橘色尾巴像盾牌一样挡住所有视线，我能听见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他家的浴室暖烘烘的，浴缸里飘着玫瑰花瓣。"妈妈以为你是我参加生物竞赛的实验鱼。"他挠着猫耳偷笑，突然往水里撒了把亮晶晶的东西，"这是荧光藻，你在黑暗里会发光哦。"窗外雷声炸响时，他突然滑进浴缸抱住我："别怕，我的尾巴比避雷针还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