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色长卷发的女孩靠在樱花树下，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不远处正在争执什么的那对情侣。苏晓刚从巴黎回来第三天，就发现了校园里最有趣的风景——她最好的闺蜜林薇，居然和那个传说中的"暴躁粉毛"在一起了。

"所以那就是陈曦？"她咬了一口可颂，酥皮簌簌落下，"比照片上可爱多了嘛。"

林薇红着脸点头，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那个亮黄色的身影。苏晓注意到，当陈曦因为争论而激动地比划时，林薇的嘴角是上扬的；当他不小心把实验数据掉在地上时，林薇的手下意识伸出去想帮忙。

"你们这样多久了？"苏晓好奇地问。

"三个月零七天。"林薇脱口而出，然后不好意思地补充，"他喜欢数这些。"

苏晓挑眉，正要说什么，突然看见陈曦朝这边走来。他走路的样子很有趣，总是先迈左脚，步子很快却偶尔同手同脚。在离她们五步远的地方，他突然停下，胡乱抓了抓粉色的头发，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那是...你朋友？"他问林薇，眼睛却看着苏晓手上的可颂。

苏晓笑着递过去一个纸袋："尝尝？我烤的。"

陈曦犹豫了一下，接过纸袋时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立刻像触电般缩回。苏晓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后下意识看了林薇一眼，而林薇正微笑着看他——显然这对他们来说是个习以为常的互动。

"谢谢。"陈曦小声说，耳朵更红了。他快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试管递给苏晓："回礼。我自己做的香氛，能提神。"

试管里的液体是漂亮的淡蓝色，晃动着细碎的金粉。苏晓惊讶地发现，这味道竟然和自己常用的香水很相似。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香调？"

陈曦推了推眼镜："林薇说过你喜欢木香调，我调整了前调加入雪松..."他突然停住，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匆匆道别后就同手同脚地离开了。

苏晓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笑出声："他居然记得我说过喜欢木香调？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林薇的脸又红了："他记得所有事。"

接下来的几天，苏晓像个人类学家一样观察着这对情侣。她在图书馆看见陈曦一边嫌弃林薇整理书签的方式不对，一边悄悄帮她把所有书签按颜色分类；在食堂看见他明明在抱怨蔬菜沙拉，却把碗里的鸡腿都夹给林薇；甚至在操场上看见他跑步时总要回头确认林薇的位置，速度慢下来就假装系鞋带等她。

最让她惊讶的是在化学实验室外。透过玻璃窗，她看见陈曦正激动地讲解什么，手指在空中划出复杂的分子结构。林薇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然后在某个瞬间突然伸手，自然地从他头发上取下一片小小的纸屑。

陈曦顿了一下，没有像苏晓预期的那样跳开或抱怨，反而微微低头配合她的动作，耳尖通红却任由她的手指穿过他粉色的发丝。那一刻实验室的灯光落在他脸上，苏晓看见了一种她从未想象会出现在"暴躁粉毛"脸上的表情——近乎虔诚的温柔。

"所以，"当晚苏晓躺在床上问，"他到底是怎么表白的？"

林薇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里带着笑意："他送了我一管硝酸铜结晶，说像我的眼睛。"

苏晓瞪大眼睛："就这样？"

"标签背面写着'像你的眼睛'。"林薇轻声说，"然后他问能不能吻我，声音抖得比离心机还厉害。"

两个女孩笑作一团。窗外月光如水，苏晓想，爱情有时候就像化学实验——看似暴躁的过程，却能产生最美丽的反应。